明确粮票定义真的迫在眉睫吗
明确粮票定义真的迫在眉睫吗
我对粮票定义大讨论的一点看法
浙江 赵大川
编者按：关于田赋粮票是不是粮票的争论及粮票定义的讨论已一年有余，本报为此曾先后开辟了5个专版、并专门推出一期“学术专刊”。通过争鸣，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清楚了，一些偏见和误会也消除了。几个回合下来，人们似乎更倾向于“田赋粮票”属于税票，但不妨碍集粮爱好者去收集研究"这一观点。同时，又感到为了使集粮活动健康有序发展，必须给粮票一个清晰的定义和收集边界。因此，明确粮票定义迫在眉睫。
然而，赵大川先生看了这些争鸣文章后，对此提出质疑，并撰文阐述了自己"对粮票定义大讨论的一点看法"，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为此，特全文刊登，欢迎广大读者对此发表高见。
十余年前，浙江宁波一位集藏家在古籍书中发现了一枚太平天国在湖北发行的"征收粮票"，许多报纸、电台相继报道，顿成热点新闻;五、六年前，我有幸获得三枚不同的太平天国粮票，为了辩其真伪，走访了很多人，最终有缘结识浙江"省太平天国研究会会长、毕生研究太平天国的教授王兴福先生，王教授从三枚粮票用纸、印刷、色泽、避讳、印章认定系真品无疑。在王教授的记忆中，我三枚中的一枚恰好和北京牟安世教授研究"三家村"之一邓拓收藏的二枚太平天国粮票配对，为了找寻那枚配对的粮票，费了不少周折，终于联系上了牟安世教授，牟教授又寄了不少资料，使我对太平天国粮票有了较深的认识。因为三枚太平天国的粮票，有缘结识以上三位名人，我曾写就"三粮奇缘"的小文，记载了这一段太平天国粮票的发掘和研究，在1996年的《中国集粮报》上刊登。"小文发表后，我总觉得似乎太肤浅了点，又花了几个月时间，在王兴福教授的帮助下(特别是王教授提供了大量的资料，甚至原始记录)将讫今为止已发现的太平天国粮票分门别类，加以研究遂成《太平天国粮票纵横谈》图文并茂洋洋二万余字，《中国集粮报》以专刊形式予以刊登。
文章发表后，遇到许多藏友，有的则是集藏税票的朋友，都说文章的确写得好，研究也有心得，但概念弄错了，应该划入税票才是。当时我不置可否，一笑了之。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中国集粮报》竟掀起田赋票是否粮票之争，而且各路藏家、研究者均引经据典，各执一词，为粮票的研究开创了"百家争鸣"的新风，籍此，我也想谈几点不成熟的想法。
一、粮票的定义应有广义狭义之分
"我认为任何事物都是发展演变的，粮票的集藏研究也会随着其不断的深人而发展变化。从广义上讲，凡是与粮食有关的一切收藏品均可纳入粮票的集藏研究范围，即为广义的。粮票"，如粮本、粮证、餐证·借谷证、借谷票、粮食借条、熟食品票、油票、月饼票，甚至与粮食有关的文件、布告等，当然也包括太平天国的征收粮票和以粮完税的上忙下忙田赋，因为他们都是与粮食有关的凭证。而从狭义上看，我们最初的理解是1955年国家统购统销政策下，政府发放要配以货币购买粮食的粮票。再稍微推前，则又计入了军用粮票和解放区的粮票和餐证。从狭义上看似乎田赋票、上忙下忙从税票上理解又更确切一些。细想起来，对田赋是否粮票的争论，似乎是在粮票的广义与狭义上理解而引发的。
二、革命根据地不断壮大，军用.粮票的功能不断完善"
"我认为任何集藏品甚至研究学科都可以有不同的属性，一间学科随着发展允许有其他的学科渗入，而这门学科也应向其他学科渗透，变成边缘学科。如我集地用曾写就《世纪期盼一二古地图诉说的台湾回归》在《地图》杂志刊登，而不少历史杂志也转载。地图本来是地理范畴；但代表中国百年租界变化的台海回归的地图又成为历史，这门学科就叫地"理历史。我集古钱币，叉写就《幽幽古钱币;殷殷宝岛情》，从古钱币证实中央政府对台湾的行政管辖权。每个朝代的古
钱币应是历史，但你如果集齐全一套唐代或清代中央政府在各省发行的钱币又大致代表了当时中国的疆界，勾画出一幅当时的中国版图，这门学科则为历史地理"
我们再谈粮票，以大家都非常关注的军用粮票和解放区粮票来说，最初都是财政部门发行的;而且财政部金融研究所早在80年代初出版的《中国革命根据地货币》下书，也将解放区粮票收录在里面，认为解放区粮票也是革命根据地货币的一部分。在这部书中浙东革命根据地的粮票仅录了四枚。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力于浙东粮票的发掘和研究，写出《浙东革命根据地银票研究》这篇文章，浙江钱币学会曾以"具有货币性质的浙东革命根据地粮票°为题全文发表，《中国集粮报》也曾有摘录刊登。根据我的研究，浙东革命根据地粮票分抗战和解放战争两个时期「以及"三五支队"、"三北游击"、"浙东敌后"、"浙东行署"，解放战争前期、后期六个阶段，每个阶段由于发行行政单位名称不同，粮票名称也不同，经我发掘出来浙东粮粟品种多达50余种。我最大的研究心得还在于发掘出当年谭启龙以"第三战区三北游击司令部金库"名义发行的三枚二百斤、一百斤、五十斤金库根系的实票，并拍照复印发表。而文献记载三北游击司令部时期曾发行过金库券和金库粮票，但至今未见金库券的实物或照片报道。而金库粮票的面世把浙东货币研究提前了一年。=在研究的过程中;我还发现当时的金库粮票是既可凭票提粮的粮票·，又是具有货币性质的代用币。在金库银票的背面便用主还明文规定可以持有粮票面额"的粮食价值免票兑米，金库粮票到了群众手中，也可作现米解交公粮田赋。这时的粮票既具货币功能，又兼有田赋性质，是一种比货币、特别是比国民党法币更具权威的硬通货，你说这种金库粮票是货币?是田赋粮票?还是粮票?我认为三者都是。其实，在革命根据地的初创完善时期出台发行的军用粮票，其性质既涵．盖了狭义概念的粮票，又包含着货币、田赋性质，互为通用，是不能简单以下定义方式加以划分是否归属粮票的。如果是这样，革命根据地的金库粮票可以认定是粮票进行集藏研究，那么用以完税的交粮凭证上忙下忙，以及太平天国的征收粮票和完粮凭证，而且明明自白冠以"粮票"三字，为什么不能进人我们粮票的集藏与研究，而要拒之门外?
就中国军用粮票的演变而言，不论红军、抗战、解放战争时期，还是建国初期，其实只要看一下发行单位，都是先由财政部门发行的，只是由于使用人数的增加，范围的扩大，票证多了，才演变成立粮食部、粮食局，粮票再归由粮食部门发行的。是先有具有货币性质的军用粮票产生，因着国家粮食统购统销政策的出台，才产生出以人民币加粮票购买粮食的粮票的。
三、模糊数学即高等数学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有时候不一定要辨别得那么清楚，可以把争论搁置一段时间，让事物自行演变;自有定论。象"企业界争了十余年的企业是以"厂长为
中心"、还是以"党委书记为核心"，最终以大多数的企业;厂长和党委书记的一肩挑而结束争论，邓小平同志著名的"一国两制"的提出，则解决了香港、澳门的回归;正在指导着解决台湾问题。这些如果以老的观念是无法理解的"所有这些，对争论田赋是否粮票，下粮票的定义，都有一定"的启示。·记得早在1993年北京举办首届中国粮票展览时，广东粮友陈伟军以大量的上忙下忙展出，经过粮食部有关部门审查，两位副部长及很多专家观看，并未提出异议，而成于上万观众在参观之余也予以认可。集藏界也有不少舞文弄墨的爱好者、研究者，出版了不少的专著刊物，．都全部把上忙下忙之类以粮食完税的凭证视为早期粮票，写入自己的著作，所有的读者也都接受了。但这并不是说不能重新划定粮票的定义，而拨乱反正。但集藏研究粮票的朋友不能无视这么一个事实；上忙下忙之类以粮食交纳税收的田赋作为粮票集藏研究已被大多数的粮友、研究者甚至政府接受的事实。模糊数学即高等数学，我认为划定粮票定义最重要的标准，还在于必须有利于粮票的集藏与研究，被大多数人接受。如果因为粮票的定义争论，使--些珍稀的早期粮票，如太平天国征收粮票，与集藏者失之交臂，必将遗恨终身，研究
者十以遗漏，也将是研究中的最大失误。
行文至此，可以亮明本人的观点:军用粮票是粮票的二个重要门类，但军用粮票又具有货币性质，是一种特殊的货币。上忙下忙之类以纳粮完税的田赋从广义上应视为早期粮票，但在税票研究上应也是一种税票。诸如上忙下忙之类以粮完税的田赋是否粮票的学沦应有利于粮票集藏与研究。争论不清的问题，还不如不争论，先予搁置。
该文发表在《中国集粮报》2000年9月1日总第49期上
